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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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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逢

裘金挑眉,中年模樣的他長了一身的腱子肉,留著一圈絡腮胡,說話的語氣輕挑,舉止行為也痞氣十足,一股悍匪的氣質。

“是嗎?那我還挺好奇是像你哪位故人?”

裘金悶了一口酒,有酒水溢出唇角,他毫不在意的用手擦掉。

李屏嬌靜靜的看著他,越看越覺得像那人,“我有一個師兄,成日只知道欺負我,我和他三句裏面說不上一句好話就會吵起來。”

裘金的神色未變,只是安安靜靜的聽著,李屏嬌忽然又搖搖頭,“不過你也不是很像他,他可沒你這麽好心,還送我酒喝。”

李屏嬌輕嘆一聲,她又喝了口酒,原本不太喜歡喝酒的她,竟能喝的慣這酒,而且越品越饞。

裘金沒有說話,他等到李屏嬌喝完手中的酒後,忽然開口同她說到,嘴中說出話差點讓李屏嬌口中沒咽下去的那口酒給噴了出來。

“忘了和你說,這酒千金難換,就算你五塊上品靈石吧。”

裘金在她徹底發怒前跑了,李屏嬌心中一口惡氣無處發洩,臉色漲紅當真是氣急了。

她收回方才的話,裘金這人簡直就是和周時驚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!

裘金像是沒看見她臉上的怒氣,他厚臉皮的問到,“你叫什麽名字?茫茫人海中相遇,你我之間還挺有緣分的。”

李屏嬌嘁了聲,悶聲回了他兩個字,“李皎”

出門在外當然要用假名咯,李屏嬌不想用真名示人的時候,都用借用李皎這個名字。

裘金將她的名字在口中過了一遍,“李皎——”

他忽然笑了起來,笑聲有些莫名,李屏嬌狐疑的看著他,裘金見狀搖搖頭,仰頭一口飲盡壺中的菩提酒。

芥子舟在天上行了不過三日便抵達竭荒,李屏嬌摸著自己沒了八塊上品靈石的錢袋,身形有些落寞。

船上的修士都跳下船,他們似乎都是要去魔君的婚宴的,李屏嬌正愁不知道怎麽走,剛好能跟在他們身後。

李屏嬌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,來人正是裘金,他已經收好芥子舟,看樣子也是打算去婚宴。

李屏嬌正因為菩提酒的事傷心,撇開臉不想搭理他,裘金自是理虧,只是有一句每一句的自顧自說著話。

“聽聞魔君要娶的那位女修士,生的尤其貌美,我倒是挺想看看究竟有多美。”

裘金摩挲著下巴,一臉的流氣,李屏嬌捏緊身側的拳頭,忍住想一拳揍到他臉上的沖動。

“你們眼裏就只有女修士美不美,這麽庸俗嗎?萬一人家修為……”

李屏嬌忽然一梗,她的修為好像也沒有那麽高,李屏嬌輕咳了兩聲,借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。

“萬一人家就是內在美,心地善良又人善呢?膚淺!”

李屏嬌鄙夷的看了眼裘金,她加快腳下的步子甩掉裘金,一個人快速往前沖,不想再和他說話。

詹雪燭住的地方,是竭荒八位魔君中一位的魔宮,還是選的最奢華的那座宮殿,李屏嬌等著修士來到魔宮前,和她預想的森冷可怕不同,這魔宮坐落於沙漠綠洲中,依水而建,格外的宜人。

眾修士都不敢再上前,因為再往前走,可就進了魔宮的地界了,這要是進去了,遇上那位魔主便只有死的份兒。

李屏嬌看他們都站著不敢動,便大踏步走上前,直接甩下眾人走了。

身後的修士都面面相覷,見李屏嬌毫無畏懼的進去了,也跟著走了上去。

魔宮周圍還有不少遺落的城池,許是被竭荒裏的風沙消弭,如今已經落敗。

魔宮外沒有人煙,四周的靜悄悄的,李屏嬌走到一處地方時,忽然被什麽東西阻隔。

李屏嬌擡手輕輕一碰,那結界像是水波一般迅速往外蕩開,李屏嬌用力往裏戳了戳,發現它能晃動。

“好奇怪的結界”

李屏嬌從未見過這種結界,她的另一只手也擡起,身體靠前,整個人逐漸被結界淹沒。

忽然,那結界往四周一蕩開,李屏嬌整個人被吞噬了進去。

活生生的一個人就在眼前消失,身後跟上來的修士都詫異的看著李屏嬌消失的地方,他們也跟著走了上去,但是所及之處並無結界。

他們直接穿過了李屏嬌被阻攔的那個結界,眾修士瞬間警惕起來,這裏的結界太古怪了。

李屏嬌被吸入結界後,眼前的景象完全變化,原本身處綠洲的魔宮瞬間消散,昏暗幽森的毒瘴森林遮住了魔宮的完整面貌。

李屏嬌只能依稀看見魔宮的一角露出,她吸入一口周圍的瘴氣,腦袋立即變得昏沈,她趕緊服下一枚靈丹,防止瘴氣侵蝕入身體。

清脆的鈴聲忽然在耳邊響起,李屏嬌環顧一圈四周,並無旁人的身影,她側耳細聽那鈴聲的來源,竟發現是從自己身上傳出的。

“我身上怎麽會有鈴鐺?”

李屏嬌扯下腰間的乾坤袋,她伸手拿出一串精巧的銀鈴,這才恍惚間想起,自己似乎是有這麽一串鈴鐺。

不過這鈴鐺她以前從未見過,像是突然冒出來的,李屏嬌將乾坤袋系好,認真查看起受傷的銀鈴。

系統抹除了她兩段記憶,或許著鈴鐺就是那時出現的吧,李屏嬌撇了撇嘴,她輕輕搖了搖手中的銀鈴,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四周響起。

一聲一聲波及開,隱隱有將瘴氣驅趕的趨勢。

李屏嬌見狀一喜,這銀鈴竟還有如此奇效,還能逼退瘴氣?

有了它在手,區區瘴氣何以畏懼,李屏嬌將引領串繞在手上,滿意的深入毒瘴森林。

毒瘴森林裏處處都是腐爛的屍體,有妖獸的也有修士的,屍體化作一灘水澤,散發出陣陣惡臭。

李屏嬌捂著鼻子繞開,快步走向魔宮,不過半柱香的時間,李屏嬌就出了毒瘴森林。

魔宮依舊奢靡恢弘,李屏嬌仰頭到脖子發酸,烏鴉盤旋在宮殿上空,發出刺耳沙啞的叫聲。

李屏嬌艱難的咽了咽口水,怎麽忽然有些害怕起來了呢?

她不知道詹雪燭是否擁有分身的記憶,保險起見,李屏嬌還是給自己施了一個易容術。

圓潤的臉蛋上長滿雀斑,個子也小小的,兩條粗粗的眉毛顯出幾分憨厚,李屏嬌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新皮膚,如此一來,便能更好施展她的計劃了。

李屏嬌一身黑衣隱匿在暗色中,她一躍而上魔宮的大門,趴在頂上查看魔宮的情況。

魔宮中有一隊巡邏的魔兵,偶爾經過幾個端著果盤糕點的女仆,人手不算太多,李屏嬌簡單計劃了一下潛入的路線,黑色的身影穿梭在魔宮中,快的只能瞧見一道殘影。

李屏嬌像是夜行的貓,她跟著一隊仆從一路走到一座最大的宮殿前,李屏嬌趴在屋檐上,小心翼翼的準備撬開一塊瓦片。

“靠!”

李屏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將瓦片撬開,她撫摸著手上玄黑晶亮的瓦,這竟是用斷水玄鐵砌成的!

能用斷水玄鐵修建宮殿,李屏嬌簡直對前一位魔君的奢靡程度嘆為觀止,不過正好她也不用特意去尋斷水玄鐵了,就地取材完全足夠。

但是想要挖掉一塊斷水玄鐵,鬧出的動靜指定不小,若是引來了詹雪燭的人 ,那就得不償失了。

李屏嬌不舍的摸了摸斷水玄鐵,隨即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條黑布,將自己的下半張臉盡數蒙住。

李屏嬌放輕聲音,翻過屋檐慢慢靠近大殿的中央,她悄悄分出一抹心神,小心翼翼的往外蔓延探查詹雪燭的位置。

魔宮的大殿上正坐著一個人,一身月白色的錦服與幽森的魔宮格格不入,男人墨發半散,鬢邊的發絲垂落在臉側。

他的手撐著額角,衣袖半垂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腕,如墨的長發從臂彎中垂落,月白色與墨色交織在一起,仿佛與周圍的景象割裂斷絕開,自成一道風景。

李屏嬌的呼吸輕了些,她將神識往前延伸了些,終於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清晰面容。

一如夢中那張臉,詹雪燭閉眼撐著手假寐,膚白勝血三分,薄唇嫣紅,每一寸面容都如精雕細刻般。

李屏嬌看著面前再熟悉不過的臉,一口氣差點沒上來,瀕臨死亡的恐懼感再一次席卷而來,渾身血液流盡的死寂籠罩全身,李屏嬌心神不穩,神識也紊亂了片刻。

詹雪燭猛地睜開眼,淩厲的目光瞬間鎖定住李屏嬌,李屏嬌被嚇的立馬收回神識,身子往下一滑,整個人躲藏在房檐後。

李屏嬌大口喘息著,她不敢再放出神識,只能屏息凝神,時刻關註著四周的動向。

周圍偶爾出來幾陣風聲,然後便是李屏嬌猛烈的心跳聲,方才已經被詹雪燭發現,他肯定要找過來了。

李屏嬌顧不上太多,只能咬牙放棄第一次行動,先茍住小命最重要。

李屏嬌剛要起身準備逃跑,後衣領就被人扯住,“呃——”

胡亂撲騰的手停止了掙紮,李屏嬌僵硬著轉過身,一擡頭便看見半蹲在脊梁上的詹雪燭。

詹雪燭微微歪著腦袋,一臉好奇的盯著李屏嬌,他寬大的手掌正拽著李屏嬌的衣領。

他伸手扯下李屏嬌臉上的黑紗,李屏嬌易容後的臉暴露在眼前。

這是一場完全陌生的臉,詹雪燭有些困惑的支著下頜,纖長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下巴,他的眉頭微微皺起,聲音低沈入耳。

“你是來參加我的婚宴的麽?”

李屏嬌聞言連忙點頭,單純的眨著大眼睛,一臉誠摯的看著詹雪燭,“是的!慕名而來,就是想看一看仙洲第一魔君的盛大的婚宴。”

李屏嬌扯了扯自己的衣領,想要將自己的領子從詹雪燭書中搶回來,她用力扯了幾下,發現完全拽不動,只好尷尬一笑。

“您能先放開我嗎?”

李屏嬌的聲音顫抖,她怯懦的對上詹雪燭的目光,詹雪燭掃了眼她有些被勒紅的脖子,眼睫輕顫,隨即松開了手。

衣領終於自由的李屏嬌側過頭深呼了口氣,穩住,李屏嬌,你一定能行!

“既然你是來參加婚宴,為何偷偷摸摸的爬上屋頂?”

詹雪燭翻身一躍,貼著李屏嬌坐下,月白色的衣擺鋪散開來,隱約間似乎有赤色流動,李屏嬌以為是自己晃了眼,又定眼瞧了下,發現詹雪燭的衣袍中,用赤色的絲線勾勒出暗紋,只有在衣訣翻動時,才會看的更真切些。

“我……”

李屏嬌一時還想不出什麽搪塞的借口,吞吞吐吐半天,“我就是久聞魔君威名,有些畏懼不敢上前,沒想到今日一見,魔君果然平易近人,和藹可親。”

和藹可親這四個字從嘴裏冒出來的時候,李屏嬌差點閃了舌頭,她小心翼翼的偷瞄了眼詹雪燭的神色,還好並無什麽波瀾。

詹雪燭散漫的輕哼了聲,他伸展開身體,雙手交疊抵在腦後,自己則躺了下去。

他的聲音帶著些許幽怨,似乎是在和李屏嬌訴苦,“可惜我的新娘還未出現,我們約定今日相見,可就是不見她的身影,方才發現你的神識,還以為是我的新娘來了呢。”

李屏嬌的臉漸漸紅了,詹雪燭一口一個新娘,叫的她面紅耳赤。

她掩飾般輕咳了幾聲,“或許她是有事耽擱了吧。”

“但願如此吧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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